地下一層雅廂。
萬盈月徑自走向沙發坐下,斜倚扶手,眉眼如刀,紅唇微啟:“有事?”
宮宴卿從宮羽手中接過報紙,關上門。
坐在她身旁,將報紙遞過去,“勝金棠出事的時候,鄭文鳳在他身邊。蘇妄在大三元找陪酒女人,葉天闊一直養個女人在身邊,小耀身邊女人就沒斷過。”他說話時指尖在報紙標題上點了點,聲音低沉,“on,他們都不是值得你交付真心的人。”
萬盈月掃了一眼報紙上的黑體字,從煙盒里抽出支香煙點燃。她單手托腮看著他,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迷離,嘴角微勾:“怎么?宮少是想說,只有你值得托付終身?!”
他沒有接話,二人之間難得如此平靜。
宮宴卿側過臉,深邃的眼眸里盛著毫不掩飾的愛意,細細描摹著她的眉眼。
好久了,自從馬交城那次見面后,再也沒有這樣好好相處過。沒有旁人打擾,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,沒有那些多余的人,只有他們兩個,他甚至能聞到獨屬于她的香甜氣息。
宮宴卿拿起水晶酒瓶,倒了杯威士忌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:“我心里面只裝過你一個。”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些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,“我想娶的只有你,”說到這里,他抬眼注視著萬盈月,“從來沒變過。”
從來沒變過。
萬盈月細細咀嚼這句話,感覺可笑至極,“宮宴卿,憑你現在的身份,你怎么說出,你從來沒變過這句話的?”
她拿起報紙抖了抖,“你敢說,這兩件事與你無關?還有天闊哥身邊的人,不是你安排的?”她把報紙狠狠扔回茶幾上,“所以,你一直參與對付五大家族,不是嘛?”
“我是想讓你看清他們……”
“你應該沒看清我吧!呵呵,”萬盈月冷笑打斷,眼底的嘲諷更濃,“他們和我一起長大,除開家族之間牽絆,我和他們多年感情,無論發生什么事,我都會挺他們!這才是朋友!”
“那我呢?”暴喝聲中宮宴卿眼眶通紅,脖頸青筋暴起,“我是你未婚夫,你最應該站在我身邊,無理由支持我的!你與他們有回憶,”他突然抓著她的手撫上自己臉頰,“你和我這張臉沒有回憶嗎?!”
“你自己選的。”萬盈月臉色沉了下來,“選擇宮家,我沒要你命,還不夠?!”
“那殺了我啊?!”宮宴卿不但沒松手,反而湊近了些,痞笑里帶著瘋狂,“反正死你手里,我也甘愿。”
萬盈月試著抽回手,他卻突然摟住她的腰,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。
“舍得嗎?你真有你說的那么狠心,你有千千萬萬殺我的方法,到如今你都沒舍得真動過我,on,承認在你心里,我就是不一樣,很難嗎?”
萬盈月神情不明地看著他,明媚的臉上沒了剛才的鋒利,只有一片讓人猜不透的平靜。
宮宴卿見她一反常態,既沒掙開他,也沒打罵,心頭一跳,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。他的手指輕輕顫抖著,幾乎要觸碰到她的臉頰。
萬盈月突然笑出聲,“宮宴卿,不動你的原因還不明白嗎?因為你占著我未婚夫的名頭,動你會顯得萬家無能。”
“只能我占!”宮宴卿像是只聽見自己想聽的話,心情極好地說完,飛快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。
那觸感輕得像羽毛,卻燙得她皮膚發麻。
他立刻起身退到門口,眼尾的淚痣閃著興奮的光:“on,很快你就知道,只有我是真心愛你的。”說完便匆匆退出房間。
被親過的地方仿佛燒了起來,她抬手狠狠擦拭,那片肌膚泛起刺目的紅。
萬盈月發火吼道:“阿澤!把我臉砍了!”
*
翌日,圣約翰教堂。
霍寒一身筆挺西裝,沈冰清白紗曳地,兩人站在神壇前,姿態客氣,注冊儀式低調得冷清,并沒有賓客。
城督霍林穿著筆挺的禮服,心不甘情不愿站在證婚席。
當律師剛念到“無論貧窮或富有”時,教堂厚重的橡木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