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我見她!沈冰清!”
葉天闊孤身闖來,面容憔悴,眼底布滿血絲,渾身散發著和剛回港城一致的陰郁氣息。
四名守衛架住他,他仍發狠掙扎,西裝扣子崩開。
“就五分鐘!就讓我跟她說說話!”絕望的嘶吼聲,回蕩得格外凄厲,與往日在商界運籌帷幄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教堂內沈冰清背影微微一顫。
就在這時,一陣引擎低鳴由遠及近,銀云車隊在教堂門剎停。
萬盈月下車,踩著細高跟踏過滿地白玫瑰花瓣,黑紗帽檐投下的陰影遮住她半張臉。
守衛隊長硬著頭皮攔住:“萬小姐,您別為難......”
一卷鈔票塞進他口袋,打斷了他的話。
萬盈月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不會讓你難做,五分鐘后我們就走。”
守衛隊長揮揮手,眾人放開葉天闊。
葉天闊突然屈膝跪下:“冰清!以前是我混蛋!求你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!”他額頭抵著冰冷石階,肩胛骨在襯衫下劇烈起伏,“冰清!你要什么我都給....”說到此處,聲音已經哽咽。
萬盈月站在晨光與陰影的交界處,看著眼前這個悲痛到失去理智的男人,心中悲痛。
她認識的天闊哥,是會在她提出天馬行空想法時,認真傾聽的兄長。是從小她心情不好,教她該如何處理的引導者。是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,就算經歷三年前火災被毀容貌,失去一只眼睛,也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。
可現在他連身為掌權人的尊嚴,都碾在了泥里。
萬盈月攥緊手中的絲質手套,此刻的晨光,卻驅不散心底漫上來的寒意。
那個永遠能接住她所有任性的人,現在連自己最后的體面都接不住了。
可當她的目光掠過教堂內彩繪窗口時,嘴角忽然勾起抹極淡的笑。
彩色玻璃的光影里,沈冰清的身影定在那里。
葉天闊的喊聲漸漸低下去,變成壓抑的嗚咽,淚水滴落,砸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。他獨眼里的光徹底熄滅,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灰暗。
萬盈月微微側首,阿澤與阿鬼立即上前,一左一右架起癱跪在地的葉天闊。
他渾身脫力,西裝褲膝處沾滿塵土,昔日倜儻的葉少,此刻像具被抽空靈魂的軀殼,任由擺布。
萬盈月忽覺背脊一涼,仿佛毒蛇吐信般的目光黏在頸后。驀然回首,只見教堂斜對面的街角,宮宴卿帶著幾個手下站在那里,身影被晨光拉展。
他穿著件黑色皮夾克,灰色襯衫領口敞開,露出若隱若現的紋身,眼神像鷹隼般鎖定著她。
宮宴卿的目光掠過被攙扶著的葉天闊,看著那個曾經與自己稱兄道弟,意氣風發的男人,此刻卻像條喪家之犬,他的眼底閃過復雜的掙扎。
那點兄弟老友情誼像根細小的針,輕輕刺了他一下,帶來轉瞬即逝的鈍痛。
可下一秒,他抬手狠吸一口煙,火星暴燃間,眼底最后一絲動搖被碾碎成灰。
他要的,從來都只有萬盈月。
他要她身邊空無一人,要她走投無路,要她只能妥協,只能乖乖回到他身邊。
蘇妄、葉天闊、勝金棠、霍寒,所有擋在他們之間的障礙,都要一一清除,不惜一切代價!
萬盈月迎著宮宴卿的目光,沒有絲毫退縮,紅唇微勾,露出一抹帶著挑釁的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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