餅餅猛地抬頭,淚水順著臉頰滑落,話語像冰錐一樣扎向郝大寶。
“大寶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王文煩躁地掐滅煙頭,又從口袋里摸出煙盒,給在場的人挨個發了一圈。
他將一支新煙叼在嘴上,同時堅定不移的支持餅餅,“去,必須都得去。”
王文點上煙,猛吸一口,吐出的煙霧像是在為他即將說出的豪壯語加冕。
“誰敢攔,我就揍誰。蔣陽,呂品,你倆跟我斷后。老高,你帶大家先騎車往火葬場趕。”
高洋聽后,氣得哭笑不得。
高洋接過煙,卻沒有點燃,只是夾在指間。
他的目光冷靜地在眾人臉上掃過,像是在評估一盤棋的棋子。
“第一,這件事必須在班里秘密進行,不能走漏風聲。”
“第二,解決經費。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啜泣和爭論。
“想去的,每人交五十塊錢,我們直接租一輛大客車。”
“這樣既能保證周三順利出發,也能在出殯后及時趕回來上課,學校那邊,面子上至少過得去。”
“不用那么多錢。”
餅餅連忙擺手,她擦干眼淚,似乎找到了主心骨。
“一人十塊就行,錢主要用來買花和花圈。車的問題,交給我。”
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。
“我爸公司有臺通勤用的大客車,我去跟我爸說。”
高洋點了點頭,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,前一世他就知道餅餅他爸是個不小的老板。
“車解決了,剩下的就是怎么在班里說這件事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道:“這個人選,班長朱宇最合適,但他那個人,怕事,肯定不會干。”
“那我揍他。”
王文立刻把袖子往上一擼,又獻一計。
“打到他愿意為止。”
餅餅帶著淚痕的臉,竟浮現出一絲崇拜。
高洋瞥了王文一眼,語氣平淡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否定。
“你揍完他,大家就不用去參加葬禮了,可以先集體參加你的開除典禮。”
他隨手拿起食雜店地爐上的水壺,用火鉗捅了捅燒得正旺的爐火。
“班委會那幾個人,有一個算一個,都不會冒這個頭。他們怕在檔案里留下污點。”
“那……那我去說?”餅餅抬起頭,眼神里帶著一絲期盼和怯懦。
“你不行。”
高洋直接否定。
“你是女生,在班里又沒職務,壓不住場子。”
“那我來!”
王文又一次挺身而出。
“你來說,就不是商量,是逼捐。”
高洋再次否定了他,語氣沒有絲毫波動。
“大家只會迫于你的淫威,嘴上應付,心里罵娘。到時候去不去就不一定了。”
王文的臉漲得通紅。
食雜店內陷入了沉默,只剩下爐火燃燒的噼啪聲。
高洋凝視著爐膛中那塊被燒得通紅的煤塊,腦中飛速地盤算著。
軍子?不行。
他現在就是一個笑話,他的話只會引來同情和憐憫,甚至是對舔狗的再次羞辱,沒人會當真。
郝大寶?姚英?他們都沒有這個分量。
思來想去,高洋發現,最合適的人選,只有他自己。
盡管他在班級里沒有任何職務。
力壓主校實驗班的模擬考成績;百日誓師大會上的發;翻四樓救黃貝;安德萊送來的錦旗;還有逼迫侯教練妥協的那件事,早已讓他在同學中建立起了足夠的威信。
這份威信,不是靠職務,而是靠實力和膽魄換來的。
至于組織全班逃課的后果,學校會如何處理,那都是之后的事了。
現在,他必須站出來。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