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小時后,高洋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黃貝家樓下。
老舊的居民樓在午后的陽光下,顯得有些慵懶。
黃貝接到他的電話,像一陣小旋風似的從單元門里沖出來,臉上還帶著幾分嗔怪。
她今天特意換上了那套情侶裝。
純白的t恤,嶄新的牛仔褲,腳上一雙酷酷的馬丁靴,渾身上下都洋溢著未經雕琢的青春活力。
可當她看清高洋的瞬間,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她的目光像是探照燈,一寸一寸地在他身上掃過。
從那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襯衫,到那條質感挺括的深色牛仔褲,最后,視線死死地定格在他右邊肩膀上那塊從領口微微凸起的紗布上。
“高洋,你怎么了?”
黃貝一頭撲了過來,眉頭緊緊擰在一起。
“你的傷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她的聲音都變了調,伸出手,指尖懸在半空,想碰又不敢碰地去觸摸高洋的肩頭。
高洋笑了笑,沒給她觸碰的機會,長臂一伸,直接將她攬進懷里。
“先上車,路上跟你說。”
他隨即朝路邊招了招手,一輛出租車應聲停下。
車廂內,空調的涼風吹散了夏日的燥熱。
高洋靠著椅背,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,將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遭遇,刪減了大部分血腥細節和所有與沐冰有關的曖昧部分,改編成了一個“見義勇為負傷”的標準版故事,講給黃貝聽。
黃貝的表情隨著他的敘述,一驚一乍,變幻萬千。
聽到歹徒亮出匕首時,她的小手下意識地攥緊了高洋的胳膊。
在即將抵達琴行前的一個工商銀行門口,高洋忽然叫司機停車。
他拉著還有些驚魂未定的黃貝,徑直走進銀行的自助服務區。
將那張銀行卡插入atm機。
屏幕上隨即清晰地顯示出一串數字:余額45,000.00元。
高洋的嘴角微微上揚。
這幾天花錢如流水,幾乎是一天一萬的節奏,說不心疼是假的。
但轉念一想,財散人聚,錢花出去了,人脈、兄弟、資源,這些無形的東西才會向自己靠攏。
路,才能越走越寬。
他拔出銀行卡,自然地摟著黃貝的肩膀,向大牛琴行走去。
黃貝仰著小臉,不時地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一下他肩膀上的紗布。
“還疼嗎?”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,帶著一絲擔憂。
“疼得很。”高洋故意皺起眉頭,一臉痛苦的表情。
“那怎么辦呀?”黃貝漂亮的眼睛里寫滿了不知所措。
高洋忽然湊到她耳邊,溫熱的氣息吹得她耳根發癢。
“我想,只能跟你干點壞事,轉移一下注意力,才能解決我的疼痛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更加曖昧。
“要不,今晚跟你爸說你同學過生日,咱不回家了?”
“不要臉!流氓!”
黃貝的臉頰瞬間羞得通紅,伸出拳頭,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高洋的胸口。
高洋哈哈一笑,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,捉住她那只作亂的小手,低頭就在她小嘴上親了一口。
突然,身后傳來一個極其熟悉的、欠揍的聲音。
“喂!干啥呢?你倆現在玩的這么花嗎?這三級片都跑馬路上來拍了?”
只見郝大寶正撅著屁股,奮力地蹬著他的山地車,從后面追了上來。
“靠!”高洋轉過頭,“你要不出現,這就是一部唯美的愛情片兒!你一出現,直接成了恐怖片!”
郝大寶一個急剎車,穩穩停住,挑著眉毛看向黃貝。
“黃貝,你以后可少跟這小子混,大街上就對你動手動腳的!”他故意拉長了音調,壞笑道,“難道這興工街上,就沒你在乎的人了嗎?”
經過高洋這幾日潛移默化的“培訓”,此時的黃貝,臉皮已然厚實了不少。
她學著高洋的樣子,毫不示弱地走上前去,對著大寶那輛破山地車的輪胎就是一腳。
高洋立刻在一旁煽風點火,大聲鼓勵,“踹得好!踹單身狗的時候,就不要留情!”
“黃貝,你沒救了!”郝大寶夸張地搖了搖頭。
三人一路說說笑笑,吵吵鬧鬧地走進了大牛琴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