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桂嬤嬤一干人等這才趕了回來。
與剛才出去時不同,桂嬤嬤幾人的臉上都多了幾道巴掌印。
不用看都知道,這是出自誰的杰作。
楚晚晚仿佛沒有看見謝淮安這個人似的,慢騰騰的攪動著碗中的血燕。
碗中散發出的熱氣,氤氳著她絕美的面容,如清晨綻放的海棠一般,越發嬌艷美麗了。
謝淮安的指責太重,海棠院里的丫鬟奴仆都被嚇得跪倒在了地上,惶恐不安,生怕他會像昨天在府外那樣抽刀殺人。
桂嬤嬤連忙上前解釋道:“夫人,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去后廚交代,不曾想遇上了世子爺。”
謝淮安凌厲的眼神瞪了過去。
桂嬤嬤害怕的低下頭,緊接著連說話聲都變小了幾分:
“世子爺要我們按照夫人您今早的份例,做一份一模一樣的送去給迎松閣那位。”
她年近四十,這些年也見識過許多事情,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,她心里頭門清,說到這里,便適時的閉上了嘴。
“我當是什么事……”
楚晚晚眉目上挑,好整以暇的看向謝淮安:“就這點小事,哪里值當夫君跑來我院子里鬧這么一出。”
陌生的“夫君”二字傳入耳中,讓謝淮安有片刻的怔愣。
可一想到楚清優到現在還餓著肚子,他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:
“優兒這些年跟著我在外面風餐露宿,吃盡了苦頭,昨夜又心疾發作,不過是些精貴的吃食,她有何吃不得?用得著你如此拈酸吃醋的針對她?”
“所以呢?”
楚晚晚站起身,緩緩踱步來到他面前,神情戲謔:“夫君是想僅憑這點,就讓我處處謙讓著楚清優嗎?”
兩人面對面站著。
謝淮安的氣勢肅穆強勢,讓人出乎意料的是,楚晚晚與之竟不分伯仲。
“當初若不是優兒將這門親事讓給你,她如今就是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。”
謝淮安眼睛危險的睥睨著她,冷聲道:
“你得了她的那份好處,別說是謙讓她,就算讓你用性命相抵也不為過!”
楚晚晚真是要被氣笑了。
楚清優的命是命,她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吧。
如果有的選,她寧愿出家當尼姑,也不會進他侯府的門楣。
這幾年來,整個侯府的人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,到頭來她還欠他們的。
要不怎么說這人可以賤到這種地步呢!
楚晚晚再也沒有了好臉色,原本明艷的長相,此刻冰冷的嚇人:“謝淮安,不管你信不信,我只跟你說最后一遍。”
“當初這門親事是楚清優自己親口拒絕的,我是被迫嫁到你們謝家來的。”
“還有這三年來,楚清優她在外面風餐露宿、吃盡苦頭,那是她自己的選擇,與我無干?我憑什么要為她的決定負責,就因為她跟我是異父異母的姐妹嗎?還是說憑你們兩個無媒茍合,私相授受?”
謝淮安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批判。
看著她凌厲的眼神,只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釁。
“楚晚晚,你找死!”
楚晚晚不怒反笑,代表著深情的桃花眼,一瞬不瞬的看進他的眼里,唇角譏諷:“謝淮安,我就算是找死,你又能奈我何呢?”
謝淮安頓時快要氣炸了。
黑沉著一張臉,布滿老繭的手伸出,恨不得直接掐上她白膩的脖頸。
楚晚晚后退半步,眸光緊緊的盯著他,冷笑出聲:
“昨兒個世子爺才在門前被人揭穿了和楚清優三年來無媒茍合的事,今兒個就準備對正妻大打出手?世子爺的前途,是不打算要了?”
謝淮安的動作就此停在了半道上,怔愣幾息,他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因為一個女人竟然失態到如此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