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沈青敘說要換床,姜紓立馬直起身子,警惕地看著他。
她迅速轉移話題,帶著點催促的意味:“你不是說要來外寨辦事嗎?你要辦什么事情,現在快去辦吧。”
她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,等他走了,她就能獨占這張舒服的大床,好好補個覺,享受片刻難得的獨處和自由。
可沈青敘卻搖了搖頭,目光掠過窗外尚早的天色,語氣平淡無波:“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
姜紓一個沒忍住,脫口反問:“那什么時候才是時候?”
她只想他趕緊消失一會兒。
沈青敘轉回視線,落在她因急切而微微泛紅的臉上,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,慢悠悠地回答:“晚上的時候。”
晚上的時候?
姜紓的表情瞬間就變了。什么正經事需要大晚上去辦?結合他的身份和里寨那股子詭異勁兒,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能見光的好事情!
她心里警鈴大作,但看他那副不欲多的樣子,也知道問不出什么。
算了,管他呢,天塌下來也得先洗個澡睡一覺。
姜紓自暴自棄地想,不再糾結這個問題。
她跳下床,從墻角的行李箱里抱出干凈的換洗衣物,轉身就朝浴室走去。
沒想到,沈青敘也站起身,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。
姜紓走到浴室門口,猛地回頭,瞪著他:“你干嘛?我要洗澡!”
沈青敘一臉理所當然,甚至帶著點無辜的期待看著她:“我們不可以一起洗嗎?紓紓,我可以幫你。”
“不可以!你想得美!你變態啊!”
姜紓的臉瞬間爆紅,又羞又惱,想都沒想就狠狠斥責道,然后“砰”地一聲把浴室門摔上,還不忘從里面“咔噠”一聲反鎖。
門外似乎傳來一聲極輕的低笑,但姜紓已經顧不上了。
溫熱的水流沖刷在身上,洗去連日的疲憊和黏膩,也暫時沖散了心頭的紛亂和不安。
姜紓磨磨蹭蹭地洗了許久,直到皮膚都微微發皺,才戀戀不舍地關掉水龍頭。
她換上干凈的睡衣,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,深吸一口氣,做足了心理準備,才推開浴室門。
果然,一開門,就看見沈青敘還站在門外等著。
他微微靠在門邊的墻上,低垂著眼睫,聽到開門聲才抬起眼看向她。那眼神里……竟然帶著點被拒之門外的委屈和可憐?配上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,沖擊力實在有點大。
姜紓心臟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,但立刻在心里狠狠告誡自己:姜紓!清醒點!這小子最會裝可憐了!都是假的!他的本質是個霸道偏執還病嬌的小瘋子!
她硬起心腸,無視他那副“被拋棄的大狗”模樣,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,無情地撲回自己柔軟的大床,發出滿足的嘆息,然后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,閉上眼睛準備會周公。
身側的床墊很快凹陷下去,沈青敘特有的清冽氣息的身體靠了過來,手臂習慣性地想要攬住她,然后蹭了過來。
姜紓眼睛都沒睜,精準地伸出手,一巴掌抵在沈青敘湊過來的額頭上,阻止他的靠近。
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困倦和不容置疑的警告:“我跟你講,沈青敘,我現在睡眠嚴重不足,困得要死,我要補覺。你,乖一點,不許鬧我。要是不乖,就給我出去。”
或許是因為昨晚確實被他折騰得夠嗆,也或許是她語氣里的疲憊太過真實,沈青敘動作頓住了。
他看著她眼下的淡淡青黑,沉默了幾秒,果然蔫巴了,那點剛剛升起的旖旎心思被毫不猶豫地拍了下去。
他默默收回手,老實躺好,沒再強行靠近,只是身體依然固執地緊貼著她卷成的“蠶蛹”,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,算是妥協。
還好,昨晚是吃飽了的。
他閉上眼,鼻尖縈繞著她發絲間清新的香氣和被子陽光的味道,勉強按捺下心底那頭總是對她蠢蠢欲動的野獸。
房間里終于安靜下來,只剩下兩人清淺的呼吸聲。
一覺醒來,窗外的陽光已經變成了慵懶的橙黃色,透過木窗欞灑進來,竟然已經是下午了。
姜紓伸了個懶腰,感覺連日的疲憊消散了不少。
她興致勃勃地跳下床,打開行李箱,開始挑選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