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座吊腳樓外,裘琰又一次站在了那扇熟悉的門前。
阿星看見他,眼里閃過一絲無奈。
這兄弟倆真是一個比一個倔,一個閉門不見,一個每天都來。
“那個......”裘琰剛開口,阿星便了然地抬頭望向二樓,面露難色:“他......”
話音未落,樓上傳來時誦清朗的聲音:“進來吧。”
阿星詫異地挑眉,這小子想通了?
裘琰眼中則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,他終于愿意見自己了。
“樓上左手間,”阿星指了指樓梯,“直接上去就好。”
裘琰道了謝,三步并作兩步奔上樓梯,卻在房門前怯步了。
他的手懸在半空,竟有些不敢推開這扇門。
他們曾經是最最親密的兄弟,他們血脈相連,他們手足情深。
時誦父母早逝,裘琰從小就被父母教導要護著這個弟弟。雖然時誦從不需要他的保護,但裘琰始終把這份責任記在心里。
可那一日,時誦闖入圣地,縱火焚燒,將里寨攪得天翻地覆。
裘琰在他離寨的必經之路上等著,可不管他怎么追問,時誦都閉口不。
最后只留下一句:“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兄弟,就放我走。”
裘琰最終還是讓開了路。
后來得知沈青敘要帶時誦回來,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拒絕。
因為只要時誦不踏入里寨,就不會陷入危險。
“在門口趕小鬼呢?”時誦戲謔的聲音從門內傳來,打破了裘琰的猶豫。
還是這副不著調的性子。
裘琰無奈搖頭,終于推門而入。
時誦懶散地靠在床榻上,見他進來,眼皮都懶得抬一下。
裘琰拘謹地站在門邊,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“你要是進來裝啞巴,”時誦懶洋洋地挑眉,“那可太沒意思了。”
裘琰深吸一口氣,千萬語在喉間輾轉,最后只化作一句:
“這幾年......你過得好嗎?”
這句話輕飄飄的,里面全是沉重的牽掛。
時誦的神色柔和下來,懶散的身姿稍稍坐正了些,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:“還行。剛出寨子就遇到個小傻子,熱情得不得了,非要收留我。”
他口中的“小傻子”,自然是指阿星了。
裘琰再次陷入沉默,垂著眼瞼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。
時誦瞥見他這副糾結模樣,輕嘖一聲:“還想問什么?一次性問清楚吧。”
裘琰深吸一口氣,終于抬起頭,看向時誦:“當年我問你原因,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?是怕我不肯幫你嗎?”
時誦忽然笑了,眉眼舒展開來,在晨光中顯得格外俊朗:“那現在你知道真相了,會選擇幫我嗎?”
“當然會。”裘琰回答得毫不猶豫。
時誦站起身,攤開雙手,笑得狡黠:“這不就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