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暫時開天眼即可。”沈野罷，也不多解釋，并指如劍，指尖凝聚起一點清光，迅速在黑瞎子雙眼周圍幾個穴位虛點而過，同時另一只手以同樣的手法在張起靈眼前拂過。

沈野沒有解釋，只口中低誦真：“天地玄宗，萬氣本根……開爾法眼，洞見虛妄，敕！”

一股清涼之意瞬間涌入黑瞎子和張起靈的靈臺。兩人只覺得眼前景象微微一晃，仿佛蒙塵的玻璃被擦亮，世界變得更加清晰，甚至能看到空氣中流淌的細微能量流。而更讓他們心神震動的是，當他們看向黑瞎子時——

就在黑瞎子的背上，緊貼著他的脊柱，清晰地顯現出一個身影！

那并非黑瞎子想象中青面獠牙、猙獰可怖的惡鬼。

而是一個身著繁復華麗、顏色卻鮮紅如血的古老嫁衣的女子虛影。她身形纖細，靜靜地伏在那里，長長的黑發披散，遮住了大半張臉，只露出一個線條優美的、蒼白的下頜。

她身形飄忽，仿佛沒有重量，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黑瞎子身后一步之遙，一雙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手，虛虛地扣在他的眼睛上。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哀怨、不甘與陰冷氣息，從她身上散發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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饒是黑瞎子走南闖北，見識過無數詭異場面，此刻親眼看到這個糾纏自己多年的“東西”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。

“我靠……原來長這樣……”他喃喃道，語氣復雜。

張起靈的目光也落在那紅衣女子身上，眼神淡漠，卻似乎也將其看了個分明。

“嘖嘖，”黑瞎子很快鎮定下來，甚至開始品頭論足，試圖用慣有的調侃掩蓋那一瞬間的心悸，“他娘的……原來是個……新娘子？看起來也不像惡鬼啊？這一身紅嫁衣……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……”他下意識地就想開始分析這女鬼可能的來歷和怨念。

“你錯了，她是真正的惡鬼。”沈野突然出聲打斷，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凝重，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看似平靜的規則海。

“此地非善，不可久留。終極雖被暫時蒙蔽，但此地規則詭異，滯留過久，恐生變故。這‘仙物’的來歷，咱們出去再論。”

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，周圍那些緩慢流轉的銀色符文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絲，懸浮的隕玉光芒也出現了細微的波動。

黑瞎子立刻噤聲，他也感受到了那股無形的壓力正在重新積聚。張起靈也握緊了黑金古刀，眼神警惕。

沈野不再猶豫，將昆侖神玉小心收好，低喝一聲：“走！”

三人毫不留戀，轉身便朝著來時的方向，沿著那條由沉寂張家意識構成的路徑，快速撤離這片充斥著無盡秘密與危險的終極之地。

黑瞎子又回頭看了一眼背上那抹凄艷的紅色虛影，心情復雜難。困擾他多年的謎團終于揭開了冰山一角，而真正的解脫，似乎就在前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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