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:抓住破綻反擊,晉級下一輪
演武場上的爆笑聲浪,如同退潮般,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當執事弟子那一聲高亢的“蘇晚,勝!”落下,喧囂便化作了一片詭異的死寂。數千道目光,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,匯聚在那個從擂臺上緩步走下的纖細身影上。
那目光里,不再是單純的嘲弄或驚奇,而是多了一層復雜的東西。有困惑,有探究,甚至還有一絲……畏懼。
夜星晚對這些目光熟視無睹。她只覺得煩。
這具身體因路朝辭的存在而虛弱無力,精神卻依舊是那個俯瞰眾生的魔尊。這種割裂感,讓她每時每刻都處在一種極致的焦躁之中。她走下擂臺,每一步都踩得不疾不徐,仿佛只是去隔壁院子散了個步,而不是剛結束了一場萬眾矚目的比試。
她走過的地方,人群如摩西分海,下意識地向兩側退開,給她讓出一條通路。
“她……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”終于,有人打破了沉默,聲音干澀。
“我沒看清,就看到魏哲師兄沖過去,然后她手抬了一下,魏師兄就……就飛出去了。”
“不是飛,是滾!像個被踢了一腳的石墩子!”一個弟子忍不住糾正,但話音剛落,又覺得不妥,趕緊捂住了嘴。
一個膽子大的弟子,壓低了聲音,神神秘秘地對同伴說:“我跟你們講,這絕對不是什么身法。我懷疑,蘇師妹修煉的是一種極其罕見的上古秘術,名為‘因果律’!”
“因果律?那是什么?”
“就是,只要你對她動了殺心,你就會自己摔個狗吃屎!”那弟子說得煞有介事,“你看,昨天那個趙強,想絆倒她,結果自己摔了。今天這個魏哲,想撞死她,結果自己滾下去了。這就是因果報應!”
這番胡亂語,竟引來周圍不少人深以為然的點頭。一時間,關于蘇晚身懷“出法隨”、“厄運光環”、“反彈一切惡意”的離奇猜測,在弟子們之間飛速流傳,版本越來越夸張。
這些低語,夜星晚聽得一清二楚,只覺得可笑。若真有因果律,那高坐在云端的那位,怕是早就該被天雷劈成飛灰了。
觀禮臺上,長老們的表情也各自精彩。幾位原本對蘇晚不屑一顧的長老,此刻正襟危坐,眼神凝重,仿佛在重新評估一件稀世珍寶。
“不戰而屈人之兵,善之善者也。”一位長老捋著胡須,緩緩開口,“此女的心境,遠超其修為,甚至……遠超我等。”
王長老聽了,與有榮焉地挺直了腰桿,臉上笑開了花:“那是自然!我早就說過,帝尊的眼光,豈會出錯?此女乃是璞玉,是真正的璞玉啊!你們之前還說老夫夸大其詞,現在如何?”
他得意地環視一圈,享受著同僚們或尷尬或附和的目光,心中無比暢快。
最高處的云霧雅座中,清冷依舊。
路朝辭的指尖,在溫潤的白玉茶杯邊緣,輕輕摩挲著。他的目光,穿透了云霧,越過了人海,落在那個孤單行走的背影上。
她贏了,贏得干脆利落,贏得匪夷所思。
可在他眼中,那份勝利的背后,是何等的驚心動魄。他看得分明,在魏哲發起最后沖撞時,她的身體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直,那是凡人在面對絕對力量時,最本能的恐懼反應。
然而,她克服了那份恐懼。
她用自己那顆七竅玲瓏心,在電光石火間算準了對手的軌跡、力量、乃至因憤怒而失控的慣性。最后那一記看似輕描淡寫地“拍”,是她將智慧與勇氣凝聚到了極致的體現。
她就像一根在狂風中飄搖的葦草,看似柔弱,隨時都會折斷,卻總能順著風勢,將那足以摧毀自己的力量卸去,而后,依舊倔強地挺立著。
這份堅韌,這份在絕境中開出花來的頑強,讓路朝辭的心湖,再次泛起了漣漪。他甚至覺得,方才自己那一聲“住手”,或許都是多余的。她有自己的驕傲,有自己的戰斗方式,并不需要旁人的插手。
他看著她匯入人群,又被人群孤立,那纖瘦的背影顯得格外蕭索。
“凌云。”他淡淡地開口。
一直侍立在身后的凌云立刻上前一步,恭敬地躬身:“師尊。”
“大比期間,外門弟子魚龍混雜。”路朝辭的聲音聽不出情緒,“你多留意一下青竹院那邊,莫要讓人擾了她的修行。”
凌云心中一凜。師尊從未對任何一個弟子有過這般特別的關照,即便是對他們這些親傳弟子,也多是嚴厲教導,少有這般私下的叮囑。
“是,弟子明白。”凌云不敢多問,低頭應下。
路朝辭不再語,重新端起茶杯,目光再次投向演武場的方向。只是那茶水,已經涼了。
夜星晚沒有回到等待區。那-->>里人多眼雜,充滿了各種讓她不適的探究視線。她尋了個僻靜的角落,靠在一棵古樹的樹蔭下,閉上眼,隔絕了外界的一切。
那股被抽干力量的虛弱感,隨著路朝辭的持續存在,已經變得如同附骨之疽。她甚至能感覺到,自己這具凡人肉身的每一次心跳,都比平時要沉重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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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痛恨這種感覺。
她不喜歡自己的命運被另一個人掌控,哪怕對方對此一無所知。
她的思緒,從對路朝辭的厭煩,轉移到了另一只更令人煩躁的蒼蠅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