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頭卻跟炸了鍋一樣：

“俺們就想看看，你聽了這信兒，會不會樂出屁來……”

蘇陽自個兒也說不清心里是個啥滋味。

要說高興吧，那是半點沒有。

符福，可能是《水滸傳》里的那個“綠帽哥”，他既好奇又同情，感情很復雜。

平日里，他總會不著痕跡地幫襯符福一把。

可誰成想，符福還是到了這一步。

難不成，真有什么命數在作怪？

“走，去瞧瞧。”

蘇陽沒再多，邁開大步就朝外走，十幾個小子鬧哄哄地跟了一串。

眾人一邊走，一邊偷瞄蘇陽臉色，沒尋見一絲笑模樣，失望之余，更多的是敬佩。

看看咱家大哥，這氣度！

……

另一邊，嚴明德眼睜睜地瞅著自家兒子小嚴，連聲“爹”都不叫，就跟著蘇陽屁顛屁顛地跑了，氣得他差點沒背過氣去。

“這個小兔崽子！反了天了！”

他指著小嚴遠去的背影，氣得渾身直哆嗦。

“這可是俺老嚴家的獨苗！要不是怕絕了后，老子非親手打折他的腿！”

……

東街藥鋪門口。

“蘇二……哎呀，蘇老弟！你可算是來啦！”

錢福生正站在門口，跟個望夫石似的，伸著脖子往街上瞅。

蘇陽剛一露面，他立馬就跟聞著肉味的狗似的，一個箭步躥了上來，一把攥住蘇陽的胳膊，那叫一個親熱。

“老弟啊，你可不知道，老哥我想你想得有多苦！快，快，快跟我進屋，好好嘮嘮，我那閨女最近可好？”

蘇陽嘴角直抽抽。

心說：“這老錢，真是個老滑頭！”

嘴上叫著“老弟”，心里卻惦記著他那寶貝閨女，生怕自己把他閨女給拐跑了。

“老錢，敘舊的話先放一邊，我這回是來看符福的。”

蘇陽把錢福生的手給扒拉開，直截了當地說道。

“哦……對對對，瞧我這記性！”

錢福生一拍腦門，這才想起來正事，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。

他倒不是真不關心符福的死活，只是干他們這行的，生死離別見得太多了，早就麻木了。

要真跟病人家屬似的哭爹喊娘，那這大夫也別干了，直接改行當孝子得了。

蘇陽走到符福床前，只見他臉色慘白如紙，氣息若有若無，雙眼緊閉，不省人事，一看就是大限將至。

床邊，小少婦哭得像個淚人，眼睛腫得跟桃子似的。

不管她跟符福有沒有夫妻之實，可到底在一塊兒過了這些日子，要說一點感情沒有，那是不可能的。

眼瞅著符福就要兩腿一蹬，歸了西，嬌妻再怎么冷血無情，這會兒也扛不住了。

“符老家，符老家，你醒醒，能聽見我說話不？我是蘇陽……”

蘇陽彎下腰，湊到符福耳邊，低聲呼喚。

也說不清是咋回事，昏迷中的符福，眼皮子竟然動了動，接著，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一眾小子瞧得仔細，頓時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傻了眼。

“這……這是啥情況？莫不是陽哥兒又顯了神通，把符福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了？”

還真別說，這回他們算是猜著了一半。

符福剛睜眼那會兒，眼神木呆呆的，沒有一點神采。

可過了沒一會兒，眼神竟然清明了一些，目光也緩緩移動，最后落在了蘇陽臉上。

“小……小虎……”

符福居然開口說話了！

雖然聲音微弱，可確確實實是說話了！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