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都會些什么?”蘇陽追問道。
“《閨范》、《論語》、《詩經》……都略知一二。”小少婦的聲音細若蚊蠅。
蘇陽一聽,頓時來了精神:“好!太好了!”
他一拍大腿,對小少婦說道:“我正愁沒人教書呢!這樣,我聘你做青龍村大書院的先生,月錢二兩,先預支一年給你,你看如何?”
小少婦聽了,一臉的難以置信:“先……先生?我?”
“沒錯,就是教書先生。”蘇陽肯定地點了點頭,“你只管教,其他的不用操心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怕我不行……”小少婦還是有些猶豫。
“聽我的準沒錯,不行也行!”蘇陽大手一揮,不容置疑地說道。
他轉過身,對一幫目瞪口呆的潑皮無賴說道:“你們說,行不行?”
“行!必須行!”
“女先生好!”
“見過女先生!”
……
潑皮無賴們反應過來,紛紛起哄。
蘇陽也懶得跟他們計較,只是心里暗暗得意。
這下好了,既幫了小少婦,又解決了書院缺先生的難題,一舉兩得!
至于那些閑碎語,他才不在乎呢。
身正不怕影子斜,他蘇陽行的端,坐的正,還怕別人說三道四?
……
符福孤家寡人一個,自然沒有親朋好友前來吊唁。
由于是橫死,按照鄉俗,第二天便要出殯。
小少婦拿了蘇陽預支的薪俸,請蒯掌柜幫忙,在清陽縣城外找了塊荒地,將符福安葬了。
沒有大操大辦,沒有繁文縟節,只有一塊簡陋的墓碑,孤零零地立在那里。
墓碑是蘇陽找人刻的,也算是他對符福的一點心意。
“人死如燈滅,符福這一輩子,也算到頭了。”蘇陽站在符福的墳前,心里感慨萬千。
他轉頭看向小少婦,只見她雙眼紅腫,神情哀傷,卻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。
“老家娘,節哀順變。往后的日子,還長著呢。”蘇陽輕聲安慰道。
小少婦點了點頭,沒有說話。
她知道,自己以后的路,只能靠自己走了。符福沒了,可留下的小少婦,卻出人意料地選擇跟著蘇陽,心甘情愿為奴為婢。
為啥?
還不是怕被吃絕戶!這世道,沒了男人庇護的寡婦,那就是砧板上的肉,任人宰割。
若非蘇陽出面,別說替符福風光大葬,怕是尸骨未寒,這小少婦連人帶房,就都得落入他人之手!
依照大元朝的規矩,這喪事一了,小少婦就得開始給符福守孝。
守孝的規矩可多著呢!不能吃肉,不能喝酒,不能嬉笑,不能干活,不能穿顏色鮮亮的衣裳,更不能……總之,就是啥都不能做。
若是子女給爹娘守孝,就連夫妻同房那點事,都得停了。
而且,一晃就過去三年!
當然,規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
尤其是尋常百姓家,三年不事生產,怕不是要活活餓死?
能守個百日,已經算得上是孝心可嘉了。
再長?誰也熬不住。
蘇陽大手一揮,直接免了小少婦的守孝。
“守什么孝?做給人看嗎?沒那必要。”
蘇陽撇了撇嘴,所謂守孝,不過是做給活人看的罷了。人都沒了,還守個什么勁。符福這種人,說不定早就投胎轉世去了,哪還顧得上這些繁文縟節。
再說,把小少婦一個人留在城里守孝,蘇陽可不放心。他還要回青龍村過年,等過完年回來,還不知道這小少婦會落到誰手里呢!
青龍村的書院也等著用人,蘇陽可沒時間耽擱。
眼瞅著后天就到年關了,蘇陽在城里置辦了一大堆年貨,帶著眾人,浩浩蕩蕩地踏上了歸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