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三方再次坐到了談判桌前。
這一次,氣氛比上次更加嚴肅。
魏建功看著報告里那刺眼的“負債”總額,再看看無形資產那一欄標注的“無法估值”,他的心已經涼了半截。
“馬總,資產和負債的數據,我們認可。”
魏建功率先開口,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但是,關于生產資質的價值,我們認為不能這么算。”
“那魏領導認為應該怎么算?”馬宇騰平靜地反問。
“這……”魏建功被問住了。
是啊,怎么算?
說少了,對不起國家,對不起幾千等著吃飯的工人。
說多了,人家憑什么認?
會議室陷入了尷尬的沉默。
所有人都看著馬宇騰,等待著他的“出價”。
馬宇騰沒有讓他們等太久。
他想了想開口說道。
“各位,既然沒有市場公允價,那我們就創造一個計算模型。”
“我們可以參考祺瑞汽車。”
“他們為了解決資質的問題,將自身20%的股份送給了魔都汽車。”
“我們可以用這20%的股份作為一個計算的參考,各位同意嗎?”
魏建功和他的團隊成員面面相覷。
這個思路,聽起來……好像有點道理?
祺瑞汽車為了解決資質問題,出讓股份給魔都汽車,這在行業內并不是什么秘密。
將這件事作為參照物,確實提供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解題方向。
“當然,祺瑞汽車出讓了20%的股份,除了換取了生產資質外,還獲得魔都汽車的銷售渠道支持。”
馬宇騰的聲音不疾不徐,繼續引導著眾人的思路。
“我們的情況有些不同,需要把渠道的價值從這20%的股份價值中剝離出去。”
“這個提議……”魏建功沉吟著,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。
他身旁的幾位西京市官員和陜川汽車的高管們,已經開始低聲交頭接耳,快速交換著意見。
對他們而,最怕的不是價格高低,而是沒有計價的依據。
沒有依據,就意味著漫天要價,就意味著無休止的扯皮。
現在馬宇騰給出了一個“模型”,無論這個模型是否完美,至少讓談判有了繼續下去的基礎。
馬宇騰沒有催促,只是安靜地等待。
“好。”終于,魏建功抬起頭,做出了決定。
“原則上,我們同意以祺瑞汽車的案例作為參考。具體的計算方式,可以讓普華永道的專業人士來做。”
“不過,馬總。”魏建功話鋒一轉,“我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。”
“魏領導請講。”
“我們希望,在完成收購后,雷霆工業能允許西京市國資保留一部分陜川汽車的股份。”
魏建功的姿態放得很低。
“工廠畢竟是西京的工廠,幾千名工人也是西京的子弟。保留一部分股份,一方面是表示我們對工廠未來發展的信心,另一方面,也便于我們地方政府更好地協調資源,為新工廠的發展保駕護航。”_c